白癜风哪个医院看好 https://jbk.39.net/yiyuanzaixian/bjzkbdfyy/远眺雅鲁藏布江边的墨脱县城
通墨脱的路难修,但墨脱县城并非路的终点。从县城往下,到各个乡村的道路相当畅达,还都是水泥路面,等级之高令人吃惊。有些进入山区很深的盘山路,只是为了通一个崭新又与世隔绝小村庄。而且这条公路网还在生长、延伸,工地到处可见。
我们在墨脱考察,寻找有故事或有代表性的植物,比如墨脱胡椒、榼藤、香橼、独蒜兰、小果紫薇(俗名“猴子哭”,因为树太光滑,猴子爬不上去)。一开始沿路考察,几天后决定离开公路,进入深山,见识一下真正的热带雨林。林业局的老师们特地安排工作人员随行,三位门巴族小伙子——护林员仁青和他的朋友白马、扎西和我们一起上路。
雅鲁藏布江果果塘大转弯
进山
雨林里的吸血大*
墨脱位于喜马拉雅山脉南坡,北面高大的的群山隔绝了南下的冷空气,而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就像一根暖气管道,印度洋的暖湿气流溯江北上,深入到此,形成世界雨量最高的降水中心,也是纬度最高的热带雨林。这里生物多样性极为丰富,而最有名的,我发现居然是——蚂蟥。
进山,就将直面声名在外的蚂蟥了。上次在尼泊尔,经受过了一次蚂蟥的洗礼,无人幸免,反而卸下了精神负担。尤其是那位尼泊尔向导穿着拖鞋上山,休息时拿根小树枝若无其事地挑走腿脚上的蚂蟥,流点血根本不算啥,见识那一幕看啥都风轻云淡了。而且蚂蟥相对“干净”,没有非常可怕的传染病,上山前大家神情都比较放松。(相比之下我还是最害怕蜱虫。毕竟,还没被蜱虫咬过,有对“未知”的恐惧。)
此时谈起蚂蟥,更多是相互调侃和戏谑。我,和元奇、李茜相约竞赛,看谁上山后鞋里的蚂蟥最多。因为表面的蚂蟥很容易被清理,就怕钻到不容易清理的地方——比如鞋里裤子里——等到发现的时,蚂蟥已经喝饱了血,身子一缩跑了。留下血流不止的小伤口。
当然,防护还是要做的。我主要靠物理防护,扎紧鞋袜和绑腿,不留空隙。而他们主要靠化学防护,李茜不知道从哪里看来一个秘方,拿半瓶花露水,兑上半瓶白酒,再加上食盐,摇匀后喷洒在鞋袜裤腿。有效性令人怀疑,但是了解到她是鸡尾酒的狂热爱好者,或许就不惊讶这一选择了。
特制的“驱虫鸡尾酒”
向导仁青他们所做的也非常简单,穿长筒胶鞋,鞋口撒一些盐,也是物理化学相结合(有人回复说单纯撒盐其实是物理防护,我想了想,还真对,严谨!)
到底谁的防护更有效?上山“开奖”。
林子太密,一路上能见到的动物并不多,偶尔见到蛇或青蛙,或听见松鼠凄厉的叫声,但看不到一点影子。
沿途,蚂蟥一定是侦测到了热血,倾巢出动。它们从各个角度向我们的队伍发起进攻——从路上进攻鞋,从植物上进攻腰部,或者从天而降直接落进脖子里。所以队伍不得不经常停下,处理蚂蟥。但是静止不动的队伍,只会招引更多的蚂蟥涌来,还是得向前快速通过。我弯腰仔细看树枝上的蚂蟥,一开始全都蜷缩着身子,为了测试一下蚂蟥的感官,对它们哈了一口气。它们立刻挺起身子,从园胖变得细长,伸得笔直,就像被惊醒的僵尸,拼命伸出的利爪想够着猎物。
只发现一条很小的钝头蛇鞋上总是有那么几条蚂蟥在找防护的“破绽”
这条属于蚂蟥里漂亮的
过去听说,蚂蟥咬人是没有感觉的,因为它们的唾液不仅抗凝,还有麻醉功能。但是并非所有蚂蟥都这么有心机。元奇就在喊:“哎呀,我脚后跟好痒,肯定有蚂蟥”。我们凑上去看,果然从他鞋沿钻出一只蚂蟥。或许深山里的蚂蟥饥饿太久,吃相难看,顾不上边吃边吐麻醉剂了。而且我发现,被蚂蟥咬过的地方,也会痒很久,而且痒的部位在皮下很深,要狠狠地挠,挠到疼,才能过瘾。
一旦蚂蟥开始吸血了怎么处理?有人说用火烧、撒盐、用杀虫剂等各种土法。我查了一些资料,说最佳方案应该是用指甲切入它和皮肤之间,把它揭下来。因为用药用盐,会造成蚂蟥收缩回吐,吸进去的东西又回流进循环系统,有造成感染的风险。
终于,到了山顶,“开奖”时刻到了。门巴族小伙子们的鞋里没有蚂蟥,看来胶鞋加盐很管用。我虽然脖子腰上,摸出几条蚂蟥,但是脱下鞋,没有一条,物理防护有效。而李茜的“鸡尾酒”防护大法对于蚂蟥毫无作用,纷纷中招。元奇尤其夸张,即使他已经挑走了“心急梗直”的蚂蟥,但还是从一只鞋里挑出了15条“心机”蚂蟥,理所当然获得了当日的“冠*”。
就在我们以为抵挡了蚂蟥的攻击,墨脱密林的考验不过如此的时候,我们错了,后面还有“彩蛋”。
我们在一个湖边停下,开始修整、午饭。没想到是一脚踩进了另一群更疯狂的吸血者的领地,一种吸血的昆虫——蚋。它是蚊子的近亲,个子更短小,但凶狠百倍。如果说蚂蟥像僵尸,嗜血却缓慢笨拙,那么蚋就是吸血*,行动迅捷的飞行大*,向我们发动三维立体式的进攻。它们并不惮于让你立刻感觉到每一口叮咬的恶意,针扎似的疼。而你摁死一只,更多的蚋已经在任何裸露皮肤上留下一个“小血眼”。一会儿功夫,我的胳膊就肿成了“猪蹄”。这感觉,比蚂蟥刺激多了。
想起了李茜的那瓶“花露水鸡尾酒”,或许针对蚋这样的飞虫更有用武之地。但是早就喷完了。
猪蹄
藏南的堂姐
与我们同行的向导仁青、白马和扎西,看名字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藏族。其实不是,墨脱大部分人是门巴族(还有部分是洛巴族),门巴人信藏传佛教,过去也都是活佛赐名,所以名字看上去和藏族一样。除了门巴语,他们也会讲藏语,当然还有普通话。
白马似乎是个“美食家”,走到哪里,他都会找机会向我们展示门巴人的各种“小点心”。他发现了榼藤,一种热带常见豆科植物,据说长着世界上最大的豆荚和豆子。榼藤子,又叫眼镜豆,我觉得有点像一枚中国象棋的棋子。榼藤子有*,必须在火上熬煮很久,最后磨粉可吃。路边有倒下的芭蕉,他见了又捡起来,像劈柴一样劈开芭蕉,最后取出一段芭蕉树心来吃。我也取了一段尝尝,味道清淡像*瓜,又有丝相连,像莲藕。
榼藤子
仁青比较健谈,一边爬山一边和他聊天,自然而然聊起了藏南。国内大部分出版的地图,对于中印在藏南(印控伪阿鲁纳恰尔邦)的争议地区,所示不详或者干脆不显示。以为墨脱县城离边境很远,其实到了墨脱,看了一张当地地图才知道,大部分地区都被印度占着呢。
墨脱的边境管理很严格。我们想去雅江对岸德兴乡的地东村,就要过解放大桥。即使办了边防证,也没有用,必须先去县林业局,再去乡*府各开一份证明,然后也不一定放你过去(而到墨脱县城和背崩乡的大部分地方是不需要边防证的,所以坐车进墨脱旅游,根本不需要办边防证。即使办了不让进还是不让进)。于是放弃了所有需要边防证通行的地方。
墨脱县城里饭店张贴的地图才有了些别处看不到的信息
藏南那边当然也有门巴人,讲着相同的语言(只是我想印控的门巴人就没有机会学普通话了),甚至还有亲戚在对面。仁青说他有一位伯父,很早的时候到印控区去了,如今伯父去世,有个女儿应该还在那里,算起来就是仁青的堂姐,但是已经没有联系了,只是据说日子过得不好。仁青说,去那里的人现在都后悔了。他们去转山拜庙的时候,也能远远眺望到对面,房子很破,条件很差(说起来墨脱县城还真是出人意料地新,几乎没有破旧房子,就是和全国各地的小镇没啥区别)。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碰头,有时双方为了上山寻找丢失的牛羊,会进入彼此的区域。(不过后来看文章说,过来的牧民是间谍也未可知。)
分界线附近常有事端发生。有一年,一个修路工地上有个开挖路机的司机突然失踪了,是中午工友给他送饭时发现人不见了。后来知道竟然是印度人越过界把他抓走了。我方*队的*官前往交涉才把他要回来。
密林中穿行
既然双方各不承认边界,估计时有进退,因而摩擦发生。而且两边都在“占边”,仁青说他们(属于背崩乡)的村子也越来越往边境搬。墨脱通车不止是波密通到墨脱县城那么简单,从墨脱到下面的每个乡每个村,都是硬化的路。所以印度人越境绑架我们的筑路工人,肯定是对中国在边境的各种活动,尤其是越来越强大的基建能力感到紧张。
同一个民族生活在不同国家,分属国境两边是常有的事。但是因为冲突或者对峙而隔绝往来,则令人感到辛酸无奈。想到中国的边境,也只剩下和印度(不丹)的几段国境线没有勘清,何时能结束争端,希望他们的族人和家人也能早日相认、走动。
仁青说他小学六年级的时候,才通了外界的公路。不过作为墨脱人,他们也习惯了与其它地方隔绝的生活。
“那么通车对你们到底有啥好?”我问。
“通车当然好啊,以前这里一瓶汽水要卖30多块钱。现在只要5块。”
人物表——
吴元奇:野生动物摄影师,躺倒的合作伙伴;
李茜:驻摄制组植物专家;
仁青:墨脱保护区护林员,摄制组特邀向导;
白马、扎西:仁青的朋友,摄制组特邀向导;
躺倒:此行是为拍摄一部关于喜马拉雅野生植物的纪录片,可能今年播出,按行业惯例,有关纪录片物种故事的拍摄笔记,等节目播出前后再发。
上篇:
墨脱的挑战
“格桑花”是外来物种?
躺倒,野生动物爱好者和纪录片导演
主要作品:《蔚蓝之境》,“中国珍稀物种”《黑颈鹤》、《蒙新河狸》。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